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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新疆阿勒泰地区富蕴县伊雷木湖的陌生,或许是可以原谅的,唯一不能原谅的是我的目光和思维。内心深爱着新疆这片大地,却不能迈开脚步去丈量新疆的每一寸地域,这就是一种懦弱,或者说是一种畏惧前行的表现。
道路坎坷,生活窘迫,不会驾车,路途遥远……等等一切的理由,是我对大美新疆的一种亵渎,具体地说,是在浪费有限的生命。很多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属于目光短浅的那类人,属于不思进取的懒汉。从儿时起,母亲总是以“不吃馒头争口气”的哲理教育我,而我却在生活的逆境中不能勇往直前。其实,这是一种深深的罪过。
当第二次前往可可托海的时候,我多么想在这里呆上几年,哪怕是寻得一处安身的农舍,每天面对大山、湖泊、河流、草地,侍弄几亩薄地,养上几只鸡鸭鹅兔或牛羊。这样的生活,该是多么惬意啊。因为,我可以抽空去寻觅隐藏在可可托海的人文历史,原始的村落,人迹罕至的山野,还有秋天满目的色彩。
站在富蕴县伊雷木湖边上的山坡,我顿时被惊呆了。匆匆来到这里,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没时间去问湖边的村落叫什么名字。从村落旁边的葵花地头的山脚步行,走到湖边大约有三四百米的样子。此时是秋天的早晨,阴云密布的天空,偶尔稀疏地下几滴小雨。葵花的叶子已落尽,只留下圆圆的葵花盘子。葵花籽会不会掉落,下雨天会不会腐烂,仿佛无人问津。
在湖岸的湿地边,有几栋破败的废弃土块房屋,木门紧闭,四壁破旧,房顶长满了荒草,房前屋后也是荒草遍布。从建造的年代看,大概四五十年前的旧房。如今,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主人不知去了何方。如此美好的地方,竟然被遗弃,实在太可惜了。
右前方的湖边,有一片是灌木和野草,还有一片是黄色的庄稼,我想应该收割后的麦茬地,几匹马或几头牛,在地里安静啃着麦草。靠近村落的位置,有一排泛黄的柳树林子,再往远处,就是如墨的山峦,山坡依稀可见长着几棵树,叶子已变得金黄。
关于伊雷木湖,我只能从极少的资料知晓,它位于富蕴县的北部,在可可托海镇西南四公里的断陷洼地内,是额尔齐斯河(高山段)和喀依尔特河交汇储水而成的水库型湖泊。湖面海拔米,南北宽约1.5公里,东西长约5公里,平均水深约9米。在它的西南方向,是湖水穿洞而过的海子口水电站。
这时,太阳从东边的云层里露出了光芒,阴云把阳光切割成点点碎片,散落在浩瀚的天空上。我大概能辨清方向了,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伊雷木湖的西岸,湖水蜿蜒到这里嘎然而止。南北斜角各有村落,北面的村落就在山谷里,而西南的村落,位于中间是湖水,左右前方是大山的平原地带。无论在哪个村落,我觉得都是适合生活的最佳之地。
整个伊雷木湖,位于东西两侧屹立的雄峰之间,南北两侧绿树环绕,良田万顷,片片村舍镶嵌在大山和绿树之间,奇妙地倒影于水中,形成了两幅重叠相连的画面。湖面中央被东西两座大山削去大半,近看似长江三峡,登高俯视,宛如巨大无比的海蓝宝石。极目远眺,湖滨草地、岬角、湖湾相间,岩岛、沙洲散布,湖畔分布着平整的肥沃良田。让人禁不住赞叹:不是江南,恰似江南,又是江南的梦里他乡。
说不出伊雷木湖西岸的绝妙,站在湖边,面对湖水,右边是延伸的湖边湿地和良田及村落,左边的是湖湾湿地,被大山环抱,岸边有柳树和杨树,以及星星点点的良田和草地。左前方的树林间,可以看到隐约的村舍,倒映着湖水,我感觉就像梦里来到了一处人间仙境。
伊雷木湖,哈萨克族语意为“漩涡”,是富蕴县大地震断裂带上最大的断陷盆地。由于时间短暂,我们来不及探访伊雷木湖周边的自然人文,只觉得这里还处于原始状态,深藏于可可托海西南断陷盆地之内,呈现出一个巨大的“8”字形,是大自然赐予可可托海的又一个恩惠。
说伊雷木湖的神秘,是因它鲜为人知,有些生活在富蕴县的人,都不知道这里还隐藏着一处美丽而别致的湖泊。在湖边伫立不足一个小时,我虽不能全面了解伊雷木湖,但它的原始、自然、静谧、环境、安详……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内心。如果有机会能在此安身居住,我会乐得其所,不胜激情。
我知道类似伊雷木湖,或者说比它更美的地方还很多,但它所处的位置和地势,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虽比不上喀纳斯、禾木、白哈巴、可可托海大峡谷的美,但它却自成天然,庸而不俗,媚而不艳,天生丽质,拥有大自然的天籁之美。
十多年来,我匆匆走过新疆很多地方,以生活在乌鲁木齐为核心,北疆的塔城、阿勒泰,西疆的伊犁、东疆的吐鲁番、哈密,南疆的巴州、阿克苏、克州、喀什、和田等地。仅仅这些地域,有些还没有走遍,只是在匆忙间停留,然后又急匆匆而去。静默之下,有着很多无奈,也有着深深的遗憾。
我喜欢新疆的地大物博,喜欢新疆多彩的人文与民俗,喜欢天山的高远,喜欢昆仑山和阿尔金山的宝藏,喜欢阿勒泰山的俊秀,更喜欢可可托海地域的纯朴和自然。而上天赐于新疆的伊雷木湖,则是安放心灵之地的生命归宿。
今生或将来,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到伊雷木湖,但我会牢记伊雷木湖的模样,记住伊雷木湖留给自己的无限遐想。因为,仅仅一瞬间,伊雷木湖用它无声的语言,向我展示了它最极具内涵的原始自然人文,并让我深深地爱上了这片人间最洁净的湖泊,彻底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烦躁和忧愁。
伊雷木湖,不仅仅是一处深藏于山间和草甸的湖泊,而是一个让人来了、再也不想离去的原始自然天堂。它的容貌、善良、心性、胸怀,值得我们一生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