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
逐水草而居
年复一年的转场
是哈萨克族牧民的古老传统
虽然艰辛
但也是牧民追寻了上千年的
诗和远方
今年11月中旬
跟随富蕴县56万头家畜转场大军
中国气象报记者“零距离”感受
牧民转场的震撼场景
并切身体会
气象服务在其中的重要作用
初冬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富蕴县
奔腾的乌伦古河和额河
将这里自然区划为
冬、春秋和夏三季牧场
每年这个时候
哈萨克牧民就会赶着
成百上千头牛羊马匹
沿着山间绵延的路
浩浩荡荡奔向百里外的
诺尔特山“冬窝子”
羊群穿过诺尔特山脉
夕阳穿过扬起的尘土
与高耸的雪山连成了一片
构成了一幅幅壮美的画卷
波再·加黑亚家的羊群
千年牧道比豺狼更可怕的是暴风雪
哈萨克族牧民波再加黑亚
15岁就随父亲转场
当记者和他说起草原上闻之色变的狼群
他立刻提高嗓门
神色紧张地说
“与残忍无情的暴风雪相比，那些算不得什么。
”年
富蕴县出现极端低温天气
受其影响
当地最低气温降至零下40多度
家畜冻死过半
那年，他家赶出去多只羊
回来不到60只
波再·加黑亚的羊群奔向水源
与年相比
家畜损失更惨重的是年
当时，牲畜刚进冬窝子没几天
就遇到罕见的持续降雪
连雪地里的马
都只能露出半个身子和脑袋
行动很是困难
更别说矮小的羊了
它们还没缓过神，就没了草吃
饿急了只能用蹄子扒雪
雪地里到处都是羊扒雪蹄子受伤
留下的血迹
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天气里
雪面快速板结
几天下来，羊儿扒不开雪
蹄子陆续溃烂
一只接着一只死去
没死的羊围着牧民使劲叫唤
见啥啃啥
甚至啃各自身上的毛
虽然政府积极采取措施
但由于积雪太厚
救援工作遭遇了很大困难
羊群饮水
相比大雪而言
风沙更是牧道上的常客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由于过度放牧和开荒
草原沙化严重
有一年，转场路上
瞬间风雪夹杂着沙尘袭来
草原转眼变成黄昏
父亲只来得及喊了句
波再加黑亚，拽着骆驼别放手！
羊群、马匹及父亲
就瞬间被大风吹散
那一夜
他死死抓住骆驼缰绳
在持续呼啸的风沙
与无边黑夜里
坚持了十多个小时没敢合眼
“如果遇到风沙或风雪天，羊一旦被风赶起，别想把它们能找回来。
”那一次
多亏村民连夜行动开展自救
虽然人被救了回来
但村子里的多只羊
一夜之间，全没了
转场
在恶劣天气面前
牧民可能一夜之间因灾返贫
可想而知
他们对气象服务多么依赖
每到一处牧业点
院子外大喇叭
牧民随身带的磨掉漆的收音机
时刻都调在天气预报频道上
而富蕴气象人也希望
能通过做好气象服务
让牧民们不再流泪
过去转场碰运气现在服务精细看天气
转场途中的一个清晨
在辽阔戈壁滩上
波再加黑亚家的多只羊
闲散地啃着枯草
他用几块石块支起水壶
用枯枝煮着奶茶
哼着曲儿
坐在斜坡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山
波再·加黑亚在煮奶茶
一件羊皮大衣
一顶皮帽子、一双毡靴
墨镜、望远镜
一套炊具
这些都是波再加黑亚转场时的“宝贝”
而更重要的还有
——手机
手机是牧民转场路上
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方式
更是连接气象部门
共同守好最后一道安全防线的渠道
“现在转场除了这些和一匹好马外，还必须配备一部好手机，这样能及时接到气象信息员、牧办、乡政府转发的天气预报。
”右手羊鞭，左手手机，是现在牧民转场的“标配”。
波再加黑亚说
过去，转场凭的是老牧羊人的经验
入冬时节一到
大家就赶着羊儿翻山越岭
连续几天长途跋涉多公里
但经验有时并不准
提前动身也会导致家畜掉膘严重
有怀孕的家畜还可能会流产
“近些年就不一样了，我们会根据天气预报，选择转场时间。就拿今年来说，听预报说最近一周没有雪，天气好，我们就这样慢慢游牧过去。
”说话间
波再加黑亚父亲就打来了电话
详细询问转场进程后
老人从电视天气预报中得知
近期牧区有大风和降雪天气过程
再三叮嘱波再加黑亚
晚上要赶到避风区域
防止羊群被风吹散
牧民利用饮家畜的机会，在山顶信号强区域听取乡政府和信息员提供的转场天气预报。
报天气的电话
父母每天都要打给他
如今，70多岁的父母
在政府的资助下告别深山
移民搬进牧民新村
住上了免费的砖瓦房
虽然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
老人每天要定时收看收听天气预报
夕阳下，羊群赶去避风区
天近黄昏
记者跟随波再加黑亚
在一个三面小山环抱的避风处
扎下营，住了下来
夜半时分
阵阵寒风袭来
波再加黑亚的手机响个不停
为转场牧民发来信息的
不仅是波再加黑亚的家人
他拿着手机边看边说
这是县气象局发来的天气预报和提示
这是乡气象信息员发的语音服务
这是牧业办和村委会根据预报给的建议
……
与波再·加黑亚一起转场的牧民
为防止羊群被风吹散或驱赶野兽
波再加黑亚每隔一个多小时
要爬起来巡逻一次
四处大声吆喝一番
一晚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现在还好一些，如果遇到刮风下雨天，便整夜不能安睡。
”对陷入冰窟的羊施救
几天的转场途中
我们一行途经了两个牧业点
在每个牧业点都建有气象站
为了保障安全转场
近年来
新疆气象部门
加强牧道气象观测网络建设
确保区域局地小气候都能被精准掌握
在牧业点
我们终于吃上热饭、坐上热炕
波再加黑亚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
他说
和父辈们相比
他现在的日子好多了
富蕴县气象局预报人员同波再·加黑亚一起吃早餐
随同牧民一同转场
提供现场气象服务的
富蕴县气象局副局长胡尔曼说
每年转场期间
是预报员最为忙碌的时期
县气象局除了与自治区气象台
阿勒泰地区气象台加强会商之外
还同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对接
根据牧民转场进度
订制预报服务
今年
气象部门还利用卫星遥感资料
对牧场草情、雪情进行分析
引导各单位密切行动
合理安排冬牧场家畜保有量
富蕴县气象局向转场牧民进行气象科普宣传。
为方便牧民理解
气象部门制作了大量
语音、视频类预报服务产品
胡尔曼每到一处
都反复向牧民科普冷暖冬的定义
讲解极端天气的防范措施
同时，向各级乡镇和牧业办建议
储备一定饲草
以便应对突发转折性降温天气
转场
终于，经过艰苦跋涉
波再加黑亚带领自家的牲畜
安全抵达冬季牧场
一路相伴
记者体会到了牧民们千百年来
对美好生活的辛勤守候
也感受到了新时代草原人
迎来更大幸福的喜悦
临别时
牧民朋友握着气象服务人员的手说
谢谢你们，明年见！
一句朴实的“明年见”
就是寒风中，最温暖的承诺
好的，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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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气象报社出品
策划：王美丽
图文作者：李志宏何玉婷王燕
编辑：亭喃
审核：段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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